胖企鹅

【忌逍】一念之差（16）

修仙背景

武当山鹿妖（明教弟子）张无忌 x 修仙门派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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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鹿无忌=好无忌

黑衣无忌=穿越回来的坏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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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禁地回到坐忘峰之后，范遥和周颠又来找过杨逍几次，无非就是张无忌这次私闯禁地，犯了众怒。虽说在众位峰主的观察下，张无忌并未取得教主心法，但仍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杨逍这个作为师尊的有心维护，那也得服众不是。

  杨逍忍受着周颠文绉绉地颠来倒去，明里暗里地表示众人的不满，终于从小鹿的背上坐起身来，抬眼看了一下周颠。那边周颠小文章正背得起劲，被杨逍这一眼生生吓得双手一抖，一张小纸片就落了地。

  “他本就是教主继承人之一，早入禁地一刻又能如何。”杨逍总算没戳穿周颠又被大家当枪使的尴尬，伸手揉了揉小鹿的耳朵。“大家若实在不服，那便罚他在修行之余继续去五行旗帮忙吧。”

  这实在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惩罚方式，周颠没了小抄纸页，呃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得悄咪咪捡起小纸条，悻悻地退了出去。

  张无忌还在范遥处修行并没有回坐忘峰，杨逍心里无端端地却有点不安，这次回来不知道张无忌在禁地里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阴沉了很多，像是换了一个人。可每当杨逍心生怀疑的时候，张无忌又变成了原来那般天真阳光的姿态，搅得杨逍这几天都有点日夜颠倒，晚上睡不着，眼巴巴看着穹顶发呆，白天又会无缘无故犯困，然后就开始四处寻找或在吃杏叶，或在跟明教山峰上其他动物玩耍的鹿无忌，逮住就是一通上下其手，最后把脸和整个上半身窝在鹿无忌的肚子上就可以安心睡着了。

  师尊窝在自己肚子上怎么说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张无忌是一只小鹿，一只只有蹄子，没有手的小鹿，他每每都能嗅到师尊发间的香味，师尊有点略低却也温暖的体温，还有师尊打在他肚子上，那细细浅浅的呼吸，却不能给状似累极的师尊一个拥抱。

  本来岁月静好，那黑衣无忌若是不再出什么幺蛾子，鹿无忌竟然觉得，就这样陪着师尊也挺好。可是杨逍却越来越嗜睡了，往往无缘无故只是在帮他揉耳朵，就会慢慢瘫倒在他身上，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鹿无忌隐隐觉得不对，却始终不得要领。

  直到一日，杨逍错过了一场重要的大会，原本作为左使的杨逍本该在抗魔大会上对是否需要在修仙界外围建造结界表示态度，却因为再次睡着，非但没有参加大会，连催请的弟子也没见着。结界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鹿无忌能知道那么多，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小鹿形态，众人在他面前说话，通常都毫不避讳，什么“杨逍故作清高，竟连此等重要的大会也不参与。”鹿无忌听在耳朵里，却口不能言，每每只能暴躁地冲上去把说他师尊坏话的弟子们全部赶跑。

  巧又巧在，杨逍之后便不再犯困了，每日又勤勤恳恳地伏在桌案前，处理着明教的大小事情，偶尔喂养一下小鹿，看着他那双清澈的鹿眼发呆。

  “真是奇怪，有时候我倒觉得你更像无忌。”

  鹿无忌嚼着杏叶，正在想着自己的蹄子是否有抓起毛笔写字的可能性，冷不丁又听到杨逍在那自言自语。

  “还要奇怪的是，我几天没见无忌，竟然有点想他。”

  鹿无忌吃惊地叼着那新鲜多汁的杏叶，竟然都忘了咀嚼。杨逍侧过脸在那自言自语，白若月光的脸上隐隐泛起一层红晕，印在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却更加娇艳动人。鹿无忌是知道杨逍对这种男女之爱是没有认知的，所以才会对他平时有意无意的占便宜行为没有排斥。现在突如其来，有点像表白的话语，不知道杨逍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说出了口。

  杨逍说完，回头又看了一眼呆呆的小鹿，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所想又怎能说出口去，就算对面是不似人那般聪明的动物，也容不得自己如此随性，他赶忙捂着自己的嘴，站起身来，轻咳了一声，转身故作镇定地往主殿走。

  可是鹿无忌可不一样，他虽然是小鹿形态，却意外听到了师尊发自肺腑的心里话，这可是那个黑衣无忌不可能听得到的。他陶醉地看着杨逍同手同脚，却又故作宗师风范地往外走，感觉世人都误会了师尊，这哪儿是什么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杨左使，分明是他可爱又傲娇的师尊。

  只可惜鹿无忌只能常伴杨逍左右，却不能阻止黑衣无忌隔三差五来探望杨逍，他每每看到杨逍先是听到通报，面上一喜，又生生按下，在面对黑衣无忌时，已是师尊那般云淡风轻的态度，可是只有鹿无忌知道杨逍见到黑衣无忌有多么开心，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想笑，自己竟然在这里吃自己的醋，简直是天下奇闻。

  不过黑衣无忌实在不像话，每次来说得最多的除了在范遥处修炼得如何，就是说自己的白芷花妹妹如何乖巧，惹人喜爱，他从没问过杨逍身体是否康健，修炼是否顺利。

  张无忌和白芷花自从上了明教之后，就没了交集，儿时的情感再浓烈，也不可能常常挂在嘴边，除非。。。

  小鹿眼瞅着杨逍修长的手指悄悄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袖，耳朵尖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知道师尊这是恼了，却碍于师徒情面，不好发作，鹿无忌急忙四蹄并用地一头扎进师尊怀里，抖着小尾巴表示想出去玩。

  杨逍这才松了一口气，态度疏离地把黑衣无忌请了出去，他站在殿门口怔怔地看着黑衣无忌远去的背影许久，才伸手揽过鹿无忌同样修长的脖子，一边揉着他的脖颈，一边轻声说着。

  “他原来喜欢他的白芷花妹妹。”

  什么东西打湿了鹿无忌毛茸茸的颈毛，那东西起初还是暖的，马上就随着流失变得冰凉刺骨，鹿无忌知道，那是杨逍的眼泪，他从没见过杨逍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刚刚那句话明明说得那么平淡，作为动物形态的张无忌却敏锐地感受到杨逍的失落。

  这还得了，虽然那个冒牌货就是自己，鹿无忌也不能就让杨逍平白无故受了委屈，他伸长了舌头，寻着杨逍的眼角，把蹄子撑在杨逍两边，不让杨逍逃走，然后一口一口地舔干净了杨逍眼角和脸上的泪水，终于换来了杨逍有点嫌弃的笑容。

  杨逍早上通常要处理公文，鹿无忌得了空就往白芷花妹妹所在的紫杉龙王地界跑，想逮住那个黑衣无忌好好问问，他到底是喜欢杨逍还是白芷花，先前的种种举动分明就是奔着杨逍来的，怎么到了现在，反而和白芷花纠缠不清。但是白跑了好几次都没见着黑衣无忌，小鹿反而被一众女弟子摸了个干净。

  “你听说了吗？那个和张无忌一起来的周芷若，竟然是一株白芷花精。听说还和人私通，被杨左使就地正法了。”

  这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正在一边低头假装吃草，一边忍受女弟子们疯狂撸毛的鹿无忌一口啐掉自己嘴里不怎么好吃的青草，撒开蹄子就往行刑台跑，一路上撞翻弟子无数，一边的鹿角生生撞折了一小块。他满脑子都是行刑台，私通，就地正法，心里一边害怕，一边在想着杨逍是因为什么斩杀了白芷花。

  好不容易挺着个为了打探消息都快吃撑的大肚子，鹿无忌顶着残角就跑到了行刑台巨大的石盘旁边，行刑台中间高大的行刑柱上已经没了白芷花的踪影，空留了一地的鲜血。

  鹿无忌虽然许久没于白芷花来往，但到底是他把白芷花领上山的，当时急火攻心，红着一双鹿眼便开始四处张望。

  “师尊就是这样无情的人，他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你对他再好也没有用！”

  行刑台对面还跪着一个人，身上坐忘峰弟子的芙蓉滚边都被鲜血染成了赤红色，他把自己满是鲜血的左手瘫在身前，右手拿着一柄滴着血液的长剑，怒气冲冲地看着同样赤目的小鹿。

  “我几次三番地与他说白芷花妹妹的好，他为什么还是不问清楚就杀了她！”

  黑衣无忌的气势太强，鹿无忌根本连头都抬不起来，他拿蹄子死扣着地面，都无法抵抗对面的人暴起的怒意。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鹿无忌反而冷静了下来，这黑衣无忌该是从来没用鹿的形态在杨逍身边呆过，所以什么师尊的小告白，睡在一张床上，一起沐浴，这些事情，那些话语，黑衣无忌是从来不曾听过见过的，他对杨逍的爱恨交加，该是众多误会堆积而成的。可他鹿无忌可不一样，人们在他面前不设防，师尊更是夜夜抱着他入眠，自然得到的消息也多，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自己是那么的可悲，他说着杨逍不曾打听清楚，就草菅人命，可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可曾真正试图了解过杨逍的心意？

  想到这的鹿无忌也没管还跪在一片鲜血上的黑衣无忌，转头就跑回了坐忘峰。

  一进门就是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杨逍穿着一身被鲜血染红的白衣，倒在了浴池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