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企鹅

【忌逍】臭小子，你死定了（10）

社会类新闻记者张无忌 X 房地产总裁杨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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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圣诞节快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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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很不一般，塞克里已经第七次故意走到杨逍面前，一边给他倒咖啡一边刻意把手表表面露给杨逍看。杨逍专心致志地看着郊外一块地的竞标书，直到喝了半饱都没见咖啡见底，这才抬头狐疑地看了一眼塞克里。

  “你当自己是陀螺啊，转来转去不带停的。”

  “老板，我跟您说个事儿呗。”塞克里赶紧狗腿地凑到杨逍身边，假惺惺地捶了捶杨逍的大腿，谄媚地说道。“您今天放我早点下班成不？”

  之所以说是谄媚，那是因为塞克里边说还边在那里挤眉弄眼，搞得杨逍有点反胃。

  “你有约？”杨逍半捂住嘴，只感觉从胃里直往上翻咖啡的味道，吞咽了好几下才压下去。

  “前台的姑娘邀我出去过圣诞夜。”

  杨逍这才反应过来，最近竞标，项目计划看得他都忘记了时间，把桌上的台历往后一翻，今天可不就是12月24号。

  印象里杨逍从来不过圣诞节，第一次过还是因为阿牛，那小小只艳羡地说着同龄的孩子们已经收了好几份圣诞礼物，他担心自己不是好孩子，所以圣诞老人为了惩罚他，都不来看他。

  杨逍不是圣诞老人，也知道阿牛这么说不是为了讨礼物，只是一个孩子对美好传说的憧憬。于是他在平安夜那天穿着打工便利店的麋鹿衣服，顶着大大的麋鹿头套出现在了阿牛家门口。

  阿牛家的墙壁早就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搬走，所以杨逍额外珍惜和阿牛的每一次相聚。他多想让阿牛看看麋鹿的样子，能做的却只有抓着阿牛的手一点点摸索上去。

  “大哥哥，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阿牛笑着摸着毛茸茸的麋鹿头套，冷不丁地就冒出一句。

  头套下的杨逍有片刻的发愣，却想着今天是平安夜，阿牛想做什么便由他去了。

  “大哥哥果然很好看，还那么温柔。”

  孩子细腻的双手慢慢划过杨逍的眉骨，鼻梁，再到嘴唇，这是连他母亲都未曾做过的动作，没有人这么温柔地拂过他的脸庞，轻声夸他好看。

  “大哥哥是好孩子，圣诞老人一定会给你礼物的。”

  我不好，杨逍心想，从来没人说过我好，他母亲说过，连臭石头都比他柔软。

  一想起阿牛不是悲伤就是令人唏嘘的片段，杨逍看了一眼窗外充满圣诞气息的霓虹灯光，掩饰似地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准了塞克里的假。

  连塞克里都有约了，杨逍盯着塞克里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有那么点点不甘心。虽然他回国之后就再没过过圣诞节，但是，今年不一样！杨逍豪气万丈地捞过手机，塞克里都能约到人，他一定也能！

  杨逍转身就给范遥发了条短信，又马上被对方的“我有约啦。”啪啪打脸。他还不死心地发给了杨不悔，然后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拉黑了。

  他不就是上次评论了一下杨不悔和殷梨亭的合影吗？他说那殷梨亭的新发型像个兵马俑似的有错吗？有错吗？有错吗！没说像马桶一样，已经是他积了口德！敢理这样的发型还不让人说，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这还没嫁呢，小棉袄就自动穿殷梨亭身上了。

  杨逍气急败坏地开了小号去看杨不悔的朋友圈，正打算破罐破摔再嘲讽一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照片上还有一行小字，杨逍眯着眼看了半天，哦，敢情这发型他闺女自己理的呀。

  “啪”地一声把手机往桌上一按，杨逍揉着太阳穴顿时也没了看竞标书的心思。多少年了，他孤孤单单地走过多少年了，竟然想过个节都没人陪。

  不过，自己一个人喝酒也挺舒服的，周围的喧闹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邻桌正贴得难舍难分，逮住对方嘴死命嘬的小两口，还是抱头痛哭的闺蜜组合，这些和杨逍都没关系，他只知道，他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喝了个寂寞。

  酒吧给每一位客人都准备了圣诞节特饮，德国的热红酒Glühwein，喝在嘴里暖烘烘的，还有苹果橙子和肉桂的香味。微醺的杨逍临走之前又喝了一杯热红酒，只感觉这热气把酒精烘到了极致，连屋外的冷风都吹不走分毫。

  街上也是成群结队的年轻恋人们，灯光是那种红黄交替的绚烂，杨逍穿的大衣是全羊毛的，按理说并不会很冷，可他站在人行道的中间，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他，全都有说有笑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突然觉得无措。

  没有家人陪伴，没有友人相和，在这么一个西洋节日里，杨逍被席卷的孤独快速吞没，他把这一切归咎于酒精和即将到来的新年。他没这么脆弱，他是杨不悔永远不会倒下的父亲，是己心房地产的总裁，是。。。

  杨逍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正在心里默默鼓励快要被酸出玻璃心的小心脏，一抬眼就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提着大包小包往对面商场里跑。

  酒精除了让人短暂解脱，还能壮人胆。

  杨逍想也没想就跟着进来商场。先是被门口的小朋友拦住，塞了一个麋鹿头箍，见杨逍攥手里不肯戴，当场红了眼。育儿经验有但等于没有的杨逍一慌神，蹲下身来想好好安慰一下，不曾想小朋友看着他金边眼镜后冰冷的眼神，当场大哭了起来。

  “杨伯伯？”

  杨逍扶额，本来就是想偷偷进来看一眼的，这下倒好，被抓了个正着。你说张无忌这耳朵这么好干嘛，根插了天线似的。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我我我。。路过。。”

  “一个人？”

  张无忌你就是故意的！一个人还说了两遍，两遍！杨逍捂住胸口就感觉本来就泡在柠檬水里的小心脏顿时碎成了两半，他眼角一涩，不知道是被戳中了泪点还是酒精，还是因为对面小朋友哭得太大声，总之这一刻他超委屈，超想哭，超想脱下总裁父亲的身份，好好大哭一场。

  “商场老板之前因为我的报道洗清了冤屈，所以答应我平安夜这个大厅借给我用。”张无忌看着杨逍头顶也不知道他在想啥，就先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哦。”

  这声哦既小声又鼻音极重，张无忌狐疑地上前把人拉起来，在对方疯狂地摇头躲避下，两手一夹，强迫杨逍正面对着他。

  金边眼镜后是泛着红色的眼角，泪水只沁出一点点，你说这若是姑娘该多惹人疼爱啊，可这若是男人，这男人若又是杨逍的话，竟然更加让人心动了。

  “杨伯伯和我们一起过平安夜吧。”

  杨逍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张无忌扣上了麋鹿头箍，拉着手像小年轻那样跑进会场，会场里早就坐满了小朋友，他们一起冲着张无忌大声喊着“无忌哥哥”，又在张无忌的介绍下大声地喊着“杨叔叔好。”

  “为什么让他们叫我杨叔叔？”辈分都不对了好吗，杨逍还是不甚清醒，他看着张无忌忙前忙后地帮小朋友盛着水果糖果，好不容易才空下来坐到他身边。

  “杨伯伯只有我可以叫，难道你想这么多小朋友都做你大侄子啊？”张无忌笑着也给了杨逍一盘子，看着他动作缓慢地拿起来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哦，也对。”脑子里已经没什么思考能力的杨逍现在是张无忌说啥就是啥。“他们都是哪儿的小朋友？”

  “蓝天孤儿院的，我平时都会去看看他们，圣诞节嘛，就带他们出来玩玩，小朋友们都喜欢的。”

  张无忌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杨逍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他以为张无忌不过就是个单纯天真的小菜鸟罢了。

  “那这，都是你出钱操办的？你自己不要生活了？”

  “都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平时省吃俭用一点就行了。”张无忌看着杨逍呆呆的样子，伸手擦了擦他嘴角边的苹果汁，很自然地舔了舔指尖，这苹果的味道果然很甜。“哦，对了。”

  张无忌趁杨逍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赶紧出声道了歉，说是之前对有钱人确实存有偏见，现在在自己几番查证下来，关能的事情确实是关能的不对，所以他要为之前的鲁莽道歉。

  这回杨逍确确实实被震惊到，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被头顶上的灯光晃花了眼。现在有几个人，特别是年轻人，会为了自己的过错这么诚挚地来道歉，有时候连他杨逍都做不到，这关乎面子气性。可是张无忌却来道歉了，看来他确实小看了张无忌。

  张无忌不知道杨逍要干嘛，也没听到回应，急急忙忙也站起身来想扶住杨逍，不曾想杨逍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就“哇”地一声吐在了他身上。

  这真是最新奇的不接受道歉的方式。

  杨逍是在剧烈的头疼中醒来的，本来很大的床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狭小，他一翻身就拍到了什么东西。

  ！！！张无忌？！还是半裸的！！

  杨逍赶紧掀开被子看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还好还好，穿着睡裤，说明没有酒后乱性，不然张无忌醒来他要说啥？我会负责的？

  张无忌明显很累的样子，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他长臂一展，又把杨逍箍回了怀里。清晨的阳光斜照在他的眉眼之上，杨逍盯着那金黄色的光晕，眉头一软，试探似地用手指跟着阳光勾绘起张无忌的五官起来。

  这小菜鸟真别说，不仅长得好看，说不定这内心，也美丽得很。

  还沉浸在这个圣诞夜不是一个人过的喜悦中的杨逍全然不知，杨不悔正站在他卧室外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我是我自己的婶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