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企鹅

【忌逍】双丝网（10）

留洋归来张无忌 X 民国小妈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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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今天也是抢台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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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逍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期间张翠山就来看过一次，揣着手也不上前来，只知道干站在一旁，念叨着那么久不出摊，赚不了钱可怎么办。张无忌头一次深刻感觉到了父亲的无能和冷血，他原以为的最后一点对亲生父亲的眷恋和期待全部磨灭在了张翠山的这句话里。

  床上的病人有时候烧糊涂了，会无意识地捏着张无忌的手，薄唇轻启，浅薄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额上的汗都能将枕套浸透三遍，杨逍在那里不安地重复着，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张无忌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他只能反手握住杨逍没几天就已经瘦骨嶙峋的手指，面色温柔地安慰着。

  这个家到底还是要人赚钱的，虽然莫声谷也是带了些钱来，但要防着不被张翠山拿去烟馆或是赌场也是难事。张无忌是这么想的，赚钱这种累活他父亲做不到，那要他照顾一下杨逍，中午喂碗药总可以吧。

  张翠山听着儿子说要出去卖豆腐花，当即就笑开了颜，满口答应会好好照顾杨逍，毕竟是自己小妾，照顾一下也是在情理之中。

  张无忌听着那声小妾，心里一颤，很不是滋味，他若是能和杨逍光明正大在一起，那正妻的名分绝对不会落在他人头上，若是杨逍不愿意要这名分那他只要能呆在杨逍身边便好，什么正妻小妾，终究不过是名分罢了。互相尊重，相守一辈子才是相处之道，不是吗？

  原本张无忌也不会做豆腐花，还好有不悔偷偷过来帮忙，做出来的成品虽然没有杨逍做的细嫩爽滑，但至少还过得去。张无忌挽着袖子，殷勤地跑前跑后，帮人盛盘收钱，半点少爷架子也没有了。好在张无忌虽然不会做豆腐花，论嘴甜人善还是数一数二的，大婶婆婆们被他哄得连吃带拿走，生生比平日里还多卖出去一锅，几乎全镇上的姑娘都赶来要看看，这被姐妹们吹得天花乱坠的少年郎到底有多英俊。

  堆着笑脸迎宾送客，客人胡搅蛮缠要受着，鸡蛋里挑骨头要圆滑地顺着，张无忌才半天就体会到了这份工作的艰辛，他还是顶着比较万人迷的皮囊和不错口碑的，真不知道，杨逍这十几年来到底是如何挺过来的。

  手里拽着刚刚收到的全部卖豆腐花的钱，张无忌高兴地嘴都快咧到了耳边，他顺手就要分一半给不悔，不曾想，这小姑娘一转头，硬是不收，说着这些全是孝敬杨伯伯的。

  杨逍定是会高兴的，说不定马上就会醒来。虽然张无忌不知道杨逍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但至少这些钱可以稍微给杨逍一些醒来的动力吧。

  少年的心是如此透亮恳切，他怀揣的还是比较简单的想法，脚步也因为这份来之不易的钱财而轻快起来。

  杨逍确实已经醒来了，却不是安稳地躺在床上，张无忌进屋的时候，只看见杨逍萎缩地趴在地上，手臂往前伸去，手指却是痛苦地蜷起的。

  张无忌先前的欢快劲一进一出就去了干净，他慌忙跑上前去扶起杨逍，又被他嘴边的药渍和前襟棕色的一大片刺痛了心。

  “爹他。。他怎么给你喂药的？”

  “他有事，喂得急了些。。。”

  杨逍喜干净，再怎么穷困，身上的一身总是干干净净，不带尘埃的，可现在唇边，前胸都是大片泛着药味的颜色，着实比平日里看上去还要可怜。

  “有事？他能有什么事！”张无忌终于爆发了，他从刚来小镇就在忍耐，忍耐镇民们的无知和排挤，忍耐周府的算计和计较，还要忍耐亲生父亲的无能和无情！

  杨逍到底还要维护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他见张无忌气红了一双鹿眼，急忙拽过他的衣袖，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我没事，就是方才想拿些水喝，不曾想这好几天没干活，腿都没了力气。”

  张无忌没有说话，双手环过杨逍的背和大腿，就要把人抱起来，杨逍吃惊地往门口张望了一下，伸手推了一把张无忌。

  这回张无忌竟然还是没有说话，杨逍这一推实在虚软得很，张无忌往后退了一点就又扑过来强硬地把人抱了起来。

  “我是你。。！”

  杨逍被张无忌的眼神吓到，那一眼里全是化不尽的白雪，但是张无忌手上轻柔的动作又告诉杨逍，这些寒意不是针对他的。杨逍的拒绝就这么被阻在了喉咙里。

  “抱住我脖子。”张无忌往上掂了两下杨逍，明明杨逍轻得很，抱着杨逍跑起来都不在话下，可张无忌偏偏小孩劲上头，急需找点安慰好压下自己的火气。

  杨逍盯着张无忌晦暗不明的眼眸，只张了下口，就听话地勾住了张无忌的脖子，好让他抱得更加轻松些。

  少年人之前奔跑中起的热气蒸得杨逍也有点脸红，往常张翠山这么抱他，多半是为了床笫之欢。可张无忌却没抱半点龌龊心思，手掌都老老实实地放在可以触碰的地方，将杨逍放回床上后，张无忌又赶紧跑出去打水，准备帮杨逍擦擦脸。

  “无忌你等会儿。”莫声谷终于找着机会一把拦住了端着脸盆的张无忌，他是张无忌叔伯辈中最小的一个，比张无忌也就虚长了几岁，最是理解张无忌，也最是疼爱他，“你方才，可是动了什么心思？”

  “什。。。什么心思？”张无忌心里一惊，莫声谷看起来年轻，心眼却也多，往往一眼就能看穿张无忌心中所想。

  “你方才抱着我五。。咳。。杨。。我五嫂！”莫声谷颠三倒四琢磨了半天称谓，想着是来警示张无忌的，一狠心，最终还是把“五嫂”喊出了口，“我看你，抱得可顺手了。可还喜欢？”

  “但是他是你小妈，我五嫂，你爹的小妾。”莫声谷压低声音，一句比一句严厉。他眼见着张无忌一张脸都涨红了开来，心道不妙，竟然被自己猜中了。

  “那又怎么样，那李隆基不是还娶了自己的儿媳妇做贵妃吗？老子可以娶儿子媳妇，儿子也能！”张无忌憋了一天火气，却也不舍得全撒给疼爱自己的七叔，他哑着嗓子，据理力争，至少不能没开始就被家里人反对。

  “那杨贵妃的下场你没在戏本子里看过吗？”

  “我不是李隆基，杨伯伯也不会是杨贵妃！我没有江山社稷需要守护，我只需要守着杨伯伯就可以了。”

  莫声谷一时半会儿没找着词反驳张无忌，这臭小子一开始举的例子就把什么伦理纲常都堵了回去，莫声谷就这么被绕了进去，等回过神来，张无忌已经进屋帮杨逍清理去了。

  这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说出来的话都头头是道的，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忽略了自己是被中国古代君王事迹堵住了嘴的莫声谷自我安慰道。

  又过了几日，周府破天荒地邀请杨逍去周府坐坐，杨逍惊讶之余还是强忍着不适，穿上那身月白色的长衫，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这才进了周府。

  “不好意思，丫鬟手慢，我梳妆打扮花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方艳青吃了几个葡萄，又在房里看了一会儿书，这才慢悠悠地晃到前厅来，看着杨逍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心里不是一般的舒坦。

  “夫人找杨某来有何要事？”杨逍不是女人，对那种梳妆打扮也没有半点兴趣，一身素雅的长衫反而衬得方艳青有点艳俗。

  “还不是因为小女的婚事。”方艳青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她笑吟吟地说道。“我们订个日子，好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啊。。。”杨逍一愣，说来也是，张无忌此次来这小镇本来就是来找未婚妻的，这水到渠成的事情，却还是让杨逍有点失落。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夫人决定就好。”

  “这哪成啊，你是无忌的小妈，在这婚事上不免还是要操操心的。”

  杨逍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话，胸口顿时一闷，他抬眼看向主座上笑得有几分阴险的方艳青，什么都明白了，这哪儿是讨论婚事，这分明是在威慑他，要他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

  “你毕竟是无忌的长辈，他娶了媳妇，你也高兴不是？”

  杨逍的脸色在方艳青的一顿抢白之下，显得愈发苍白起来，他慢慢拽紧了衣袖的边缘，木着眼神在那附和着。

  杨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周府大门，他失魂落魄地扶着有些涨痛的额头，被后面赶上来的一人抱了个满怀。

  “我不结婚，我不娶周芷若！”

  “莫要小孩子脾气。”杨逍挣了几下没挣脱也就随他去了，他捏了捏张无忌的手臂，小声说道。“这是你爷爷亲定下的婚事。”

  “我喜欢的人是你，杨伯伯。”

  “莫要胡说！”

  杨逍这回真发了怒，他回身用尽全力推开了张无忌，又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拽到了眼前。

  “杨伯伯你摸着良心回答我，你不喜欢我吗！”